第二十二章：小狐狸精
第二十二章：“小狐狸精”
”吕布与二乔”的热度足足维持了近两周，这两周晚上不停直播，白天还不停为接下来的盛典训练仪容仪表和彩排，真是忙得不可开交。 ………… 平台年度盛典定在周五晚上，地点是城东新落成的国际会展中心。 周三下午，白煜再次把我叫进了办公室。这次他没有绕弯子，直接递过来一份精致的邀请函——烫金字体，暗纹压花，上面写着我的名字。 “林芷楠，单人表演的席位，我争取到了。”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，手指轻敲桌面，“压轴环节，五分钟独舞。灯光、音效、伴舞，全按一线标准配置。” 我接过邀请函，触感冰凉厚重。翻开来，表演时间一栏赫然写着：21:30-21:35。 这是黄金时段。 “白总费心了。”我把邀请函放回桌上，“不过我之前说过了，如果有单人资源，我希望是和媚媚一起。或者，公平竞争。” 白煜脸上的笑容淡了些。他站起身，走到落地窗前，背对着我沉默了片刻。 “林芷楠，”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，“我知道你姐妹情深，而且有原则。但这次……不是简单的资源分配问题。” 他转过身，眼神里少了几分平时的精明算计，多了些罕见的疲惫和坦诚：“我有个前女友。准确说，是前任合伙人。我们一起创办了煜程传媒的前身，后来因为……种种原因，分道扬镳了。现在她是‘星耀传媒’的负责人。” 我安静地听着，心里隐隐有了预感。 “这次盛典，她也参加。”白煜走回桌前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，“而且，根据可靠消息，她最近搭上了平台一哥‘凌峰’——你应该知道，坐拥两千万粉丝的户外冒险类顶流。传闻两人已经成了双入对。” 他顿了顿，苦笑了下：“以我对她的了解，这种场合，她一定会带着凌峰在我面前晃，用尽各种方式让我难堪。从公司规模到签约艺人，她从来都要压我一头。” 办公室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。白煜看着我，眼神复杂：“你外形条件极好，气质佳，撑得起场子。我需要一个能站在我身边、镇得住场的女伴。不是真的女伴，只是……在那几个小时里，帮我撑撑场面。” 他说得很含蓄，但意思再明白不过——他想借我的颜值和气质，在前女友面前扳回一城。 我看着他。这个总是运筹帷幄的男人，此刻难得地露出了些许脆弱和无奈。不知怎的，我想起了自己那个为了更好的发展机会，最终选择背弃我们多年感情，跟富家女远走高飞的前男友。 那种被比较、被抛弃、在重要场合还要强颜欢笑的滋味，我懂。 “白总，”我开口，声音平静，“我理解你的处境。感同身受。” 白煜的眼睛亮了一下。 “但是，”我继续说，“我觉得有个人比我更适合这个角色。” “谁？” “苏媚。” 白煜愣住了。他眉头微皱：“苏媚？她会不会太……嫩了点？我前女友眼光毒辣，一眼就能看出是装出来的。” 我笑了。笑得白煜有些疑惑。 “白总，”我身体微微前倾，压低声音，“您是不了解这条小狐狸。她可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单纯小白花。直播镜头前那些清纯害羞，三分是真，七分是演。这丫头骨子里——”我顿了顿，找了个合适的词，“媚骨天成，而且学习能力极强。只要给她正确的指导和包装，她能演出任何你想要的气质。” 白煜若有所思：“你确定？” “百分百确定。”我拿出手机，调出相册里几张照片——有苏媚穿旗袍时慵懒勾人的侧影，有她扮演“白总”时故作强势的瞬间，还有那次训练后她挑衅地看着阿Ken时，眼睛里闪烁的狡黠光芒，“你看这些状态，哪一个是单纯的‘小白花’？” 白煜一张张翻看，眼神渐渐变了。 “最重要的是，”我补充道，“苏媚身上有种矛盾的气质——看起来纯真无辜，但眼神流转间又带着不自知的诱惑。这种‘又纯又欲’的极致反差，正是最难演也最吸引人的。你前女友身边如果真是凌峰那种硬汉型，那苏媚这种柔中带刚、天真中藏着狡黠的类型，反而能形成完美的克制。” 白煜沉默良久，最终点头：“好，那就苏媚。但时间很紧，盛典就在后天。” “够了。”我收起手机，“交给我。不过白总，你得答应我一件事。” “你说。” “这次帮忙，纯属私人情谊。不写入合同，不牵扯后续工作安排。而且——”我看着他的眼睛，“无论结果如何，都不能影响苏媚在公司的正常发展。” 白煜深深看了我一眼：“我答应你。” --- 从办公室出来，我径直回了家。苏媚正窝在沙发上刷短视频，看到我，眼睛一亮：“jiejie回来啦！白总又找你什么事呀？” 我把包扔到沙发上，坐到她身边，表情严肃：“媚媚，有个任务要交给你。很艰巨，但做好了，可能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。” 苏媚立刻坐直身体，眼睛瞪得圆圆的：“什么任务？” 我把白煜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，省略了前男友那段个人情绪，只强调这是一次重要的“商业应酬”，需要她扮演一个能撑起场面的“顶级女伴”。 苏媚听完，嘴巴张成了O型：“我？陪白总去盛典？还要和他前女友PK？” “不是PK，是……”我想了想，“优雅地碾压。” 她眼睛亮了，但随即又有些怯：“我行吗？那种场合……好多明星大咖，我……” “你行。”我握住她的手，“因为你有最强的武器——你的天赋。” 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，我开启了“苏媚特训计划”。 第一步：形象重塑。 我翻出所有积蓄，带苏媚去了市中心最高端的美容会所和造型工作室。皮肤护理、发型设计、美甲美睫……全套流程走下来，她原本就精致的五官在专业妆造下，呈现出一种介于少女与女人之间的微妙美感。 礼服是我亲自选的——一条香槟色的抹胸鱼尾长裙。颜色温柔不失贵气，剪裁完美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和饱满的胸臀曲线。裙摆处做了渐层薄纱处理，行走时如月光流淌。搭配的珠宝是白煜提供的赞助——一套简钻首饰，在锁骨和耳垂处闪烁，恰到好处，不显俗气。 第二步：仪态训练。 我让苏媚穿着八厘米的高跟鞋，在客厅练习走路。头顶书，腿夹纸，每一步都要稳、要轻、要优雅。我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名媛礼仪倾囊相授：如何微笑（唇角上扬15度，眼睛微弯），如何握手（力度适中，时间三秒），如何与人交谈（眼神落在对方鼻梁三角区），如何应对刁难（微笑，停顿，礼貌反击）。 苏媚学得极快。她的身体仿佛天生适合这些——腰背挺直时脖颈线条优美，抬手时指尖自带弧度，连最难的“在人群中保持若即若离的存在感”，她都很快掌握了精髓。 第三步：气质打磨。 这是最关键的。我反复和她强调：“你不是去争风吃醋的，也不是去炫耀的。你要演出一种‘我只是随意站在那里，就已经赢了’的淡然。对白总要恭敬但不过分亲密，对他前女友要礼貌但带着疏离的微笑。重点是——你要让所有人觉得，你不是白总的附属品，而是他身边一道亮丽的、独立的风景。” 苏媚若有所思：“就像……直播时那些真正的大哥，不会盯着讨好他们的主播看，反而会关注那些自信的、专注于自己内容的主播？” “聪明！”我赞许地捏捏她的脸，“就是这个道理。” 第四步：应急准备。 我模拟了各种可能出现的尴尬场景，让苏媚练习应对。 “如果对方直接说你年轻、没经验，你怎么回？” 苏媚想了想，露出一个天真又带着些许困惑的微笑：“经验确实还需要积累呢。不过白总说，年轻也有年轻的好，可塑性强，学东西快。” “如果对方炫耀自己的男伴多厉害呢？” 她眨眨眼，语气真诚：“凌峰老师确实很优秀，我看过他的视频，爬雪山那段太震撼了。不过每个人擅长的领域不同呀，就像白总在内容孵化上的眼光，也是业内公认的。” “如果……”我顿了顿，抛出最尖锐的问题，“如果对方直接骂你‘狐狸精’呢？” 苏媚愣住了。这个问题显然超出了她的预想。 我看着她，一字一句：“这是最可能发生的情况。女人对女人的敌意，往往直白又狠辣。你必须有一个既能怼回去，又不失风度的回答。” 苏媚咬着嘴唇，在客厅里来回踱步。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。走了三圈后，她忽然停下，转身看我，眼睛亮得惊人： “jiejie，如果是你，你会怎么回？” 我笑了：“我会看着她的眼睛，用最温柔的语气说——”我模仿着苏媚那种甜软的声线，但眼神里带着狡黠，“jiejie怎么就知道人家是狐狸变的？人家还小，要叫人家‘小狐狸精’呢。” 苏媚噗嗤笑出声，随即眼睛越来越亮：“我懂了！不能硬碰硬，要用她的攻击反将一军！既点破了她的刻薄，又显得我天真无辜，还带着点……调皮的挑衅？” “没错。”我搂住她的肩膀，“记住，真正的反击不是音量，是姿态。” --- 盛典当晚，会展中心外红毯铺就，闪光灯亮如白昼。 我和苏媚提前两小时到达后台化妆间。阿Ken今天也来了，作为“特别安全顾问”，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，站在化妆间门口，像一尊沉默的门神。 看到盛装打扮的苏媚从更衣室走出来时，阿Ken的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。 香槟色长裙衬得她肌肤胜雪，抹胸设计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圆润的肩头，鱼尾裙摆勾勒出窈窕曲线。妆容是精心设计的“伪素颜”感，只在眼尾处加了细闪，唇色是温柔的豆沙粉。长发烫成微卷，松散地挽在脑后，几缕碎发垂在颈侧。 她走路的姿态已经完全变了——不再是平时蹦蹦跳跳的样子，而是脊背挺直，步伐轻盈，每一步都像踩在音符上。看到阿Ken，她微微颔首，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：“Ken哥晚上好。” 声音依旧甜软，但多了一层矜持的质感。 阿Ken喉结滚动了一下，才点头回应：“……晚上好。很漂亮。” 苏媚眼睛弯了弯：“谢谢。” 白煜过来接人时，看到苏媚的瞬间，明显怔住了。他上下打量她，眼神从最初的审视，逐渐转为惊艳，最后定格在一种复杂的满意上。 “林芷楠，”他转向我，语气真诚，“你果然没让我失望。” 我微笑：“白总，人交给你了。记得我们的约定。” “放心。”白煜伸出手臂，苏媚自然地挽上去。两人站在一起，竟意外地和谐——白煜成熟稳重，苏媚娇俏灵动，年龄差反而增添了一种奇妙的CP感。 我看着他们走向红毯的背影，心里那点微妙的醋意被更大的成就感取代。 阿Ken走到我身边，声音很低：“你教的？” “嗯。”我看着聚光灯下微笑挥手的苏媚，“不过底子是她自己的。” “她学得很快。”阿Ken顿了顿，“也太快了。” 我听出了他话里的担忧，转头看他：“怕她变了吗？” 阿Ken没回答，只是看着红毯方向。那里，苏媚正配合摄影师摆姿势，侧身时裙摆流转，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。闪光灯在她身上炸开一片星海。 “她本来就不是小白兔。”我轻声说，“我们只是……帮她打开了另一扇门。” --- 盛典内场，觥筹交错。 我坐在艺人休息区，通过墙上的大屏幕观看主会场的实时转播。苏媚和白煜已经入座前排圆桌，同桌的还有几位平台高管和头部主播。 镜头时不时扫过他们。苏媚始终保持着优雅的坐姿，背脊挺直却不僵硬，侧耳听白煜说话时睫毛微垂，偶尔抬眼看向舞台，眼神专注。她几乎没怎么主动说话，但每当有人与她交谈，她都能给出得体又不失个性的回应。 半小时后，白煜的前女友登场了。 那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，一身猩红色深V长裙，妆容精致锋利，挽着一个高大健硕的男人——正是户外一哥凌峰。两人走过红毯时引发了一阵小sao动，凌峰的粉丝在场外尖叫不断。 进入内场后，女人径直走向白煜那桌。镜头精准捕捉到了这一幕。 “白总，好久不见。”女人的声音透着调侃和挑衅，带着刻意拉长的尾音，“哟，换口味了？这次喜欢嫩的了？” 满桌瞬间安静。周围几桌的人也看了过来。 白煜脸色不变，微笑着起身：“李总，别来无恙。这位是苏媚，我们公司很有潜力的艺人。媚媚，这位是星耀传媒的李薇李总。” 苏媚站起身，动作优雅从容。她朝李薇伸出手，笑容甜美：“李总好。常听白总提起您，说您是业内少有的巾帼英雄。” 这话说得漂亮——既接了茬，又暗指白煜对她评价高，还点出了“前合伙人”这层关系。 李薇显然没想到苏媚反应这么得体，愣了一下才伸手相握。握住时，她故意用了力，指甲几乎掐进苏媚手背。 镜头特写里，苏媚眉头都没皱一下，依旧微笑着，却在收回手时，指尖“不经意”地划过李薇腕上的钻石手链，轻声赞叹：“李总的手链真好看，是梵克雅宝今年限量款吧？我也喜欢这个系列，不过白总说我年纪小，戴这个太老气，适合更活泼的设计。” 轻描淡写，既恭维了对方，又暗示了自己有白煜的宠爱和品味指点，还点出了年龄优势。 李薇的脸色难看了几分。她身边的凌峰适时开口解围：“白总好眼光。苏小姐确实青春靓丽。” 这话本是打圆场，但李薇听了更不舒服。她打量着苏媚，忽然笑了，声音提高了几分：“苏小姐这身裙子挺眼熟啊，是哪个牌子的高仿？正品我记得要二十多万呢，白总现在这么大方了？” 尖锐的问题，带着明显的羞辱。 全场安静了。连隔壁桌都竖起了耳朵。 白煜正要开口，苏媚却轻轻按了按他的手背，示意自己来。 她转向李薇，眼神依旧清澈无辜，语气甚至带着点天真的困惑：“李总对时尚好了解呀。不过这裙子不是买的，是品牌方借的。他们说盛典机会难得，希望我能展示他们的新款。”她顿了顿，眨眨眼，“李总要是喜欢，我可以问问品牌方还有没有库存？不过这条是定制尺寸，可能不太合身呢。” 四两拨千斤。既说明了裙子的来历（暗示自己已有商业价值），又暗讽了对方身材可能不如自己（“定制尺寸”），最后还装作好心要帮忙，让人挑不出错处。 李薇的脸彻底黑了。她深吸一口气，挤出一个笑容：“不用了。我就是觉得，年轻女孩子穿得太招摇不好，容易被人说闲话。尤其是——”她意有所指地瞟了眼白煜，“跟在老板身边，更要注意影响。你说是不是？” 这话已经近乎人身攻击了。 我坐在屏幕前，手心微微出汗。 镜头里，苏媚的表情依旧没变。她甚至歪了歪头，露出一个更甜美的笑容，声音软糯，却很清晰： “李总说得对呢。所以我一直很小心，直播时连肩膀都不敢多露。白总也常说，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。”她说着，忽然凑近李薇一些，用那种闺蜜间说悄悄话的姿态，但音量丝毫没减，“不过李总，您今天这件深V真的好好看！凌峰老师真有福气。我就没这个勇气穿，总怕走光。还是李总身材好，气场足，撑得住！” 全场静了一秒，随即爆发出低低的哄笑和议论。 这段反击太妙了——先表明自己其实很保守（打脸“招摇”之说），再夸对方穿得大胆，最后用“怕走光”暗示对方可能已经走光，还顺带“夸”了凌峰。字字温柔，句句带刺。 李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。她死死盯着苏媚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：“小丫头片子，嘴皮子挺利索。不过这种场合，光会耍嘴皮子可没用。你得有真本事。” 苏媚依旧笑着，眼睛弯成月牙：“李总教训得是。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学习呀。白总给了我很多机会，阿Ken教练也教了我很多。对了——”她忽然转向凌峰，眼神崇拜，“凌峰老师，我看了您穿越羌塘的纪录片，太震撼了！您是怎么在那种极端环境下保持体能的呀？能不能教教我？我也想试试户外运动，但白总说我太娇气，怕我吃不了苦。” 话题巧妙地转向了凌峰的专业领域。凌峰显然很受用，开始侃侃而谈户外经验。李薇被晾在一边，插不上话，脸色越来越难看。 白煜适时举杯：“李总，凌峰老师，敬二位。希望以后有机会合作。” 一场潜在的冲突，被苏媚用高情商巧妙化解，还反将一军。 镜头切走的最后画面，是李薇狠狠瞪了苏媚一眼，嘴里嘀咕咒骂了一句，而苏媚回以一个无辜又甜美的微笑，也回了一句…不知道是不是我教的那段“狐狸精”对话？（“jiejie怎么就知道人家是狐狸变的？人家还小，要叫人家‘小狐狸精’。”） 反正李薇气得直发抖，坐在椅子上半天不说话。 --- 盛典后半程是表演环节。 我的独舞安排在压轴。上台前，我在后台遇到刚刚“中场休息”的苏媚。她正靠在墙边揉脚踝——八厘米的高跟鞋站了一晚上，确实够受。 “jiejie！”看到我，她眼睛一亮，随即又压低声音，“我刚才表现怎么样？” “完美。”我真心实意地说，蹲下身帮她揉脚，“特别是最后那段，李薇脸都绿了。” 苏媚嘿嘿笑：“她后来还想找我茬，但我全程黏着白总，要么就跟其他高管聊天，她根本找不到机会单独怼我。而且你知道吗——”她凑到我耳边，“凌峰老师后来居然真的跟我加了微信，说以后可以带我体验户外！” 我挑眉：“哟，魅力不小。” “哪有！”她脸一红，“我就是……突然发现，和这些大佬打交道，好像也没那么难。只要你足够淡定，足够……不要脸。” 我被她逗笑了：“这叫情商高。” 正说着，白煜走了过来。他看到我们，脚步顿了一下，眼神复杂。 “林芷楠，”他先对我说，“你的表演快到了，去准备吧。”然后转向苏媚，沉默了几秒，才开口，“今晚……谢谢你。” 他的语气很认真，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、卸下防备后的柔和。 苏媚摆摆手：“白总客气啦，我应该做的。而且……”她眨眨眼，“其实挺好玩的。看到李总吃瘪的样子，特别解气。” 白煜笑了，是真的笑，不是平时那种商务微笑：“她刚才离场时，狠狠瞪了我一眼，说了句‘你找了个好帮手’。” “那当然。”苏媚挺起胸脯，随即又疼得龇牙咧嘴——高跟鞋磨的。 白煜看着她的样子，眼神微软：“去换双平底鞋吧。后面没什么需要应酬的了。” “真的？太好了！”苏媚如蒙大赦，立刻想弯腰脱鞋，被我按住。 “注意形象。”我提醒她，“去更衣室换。” “哦哦对。”她吐吐舌头，一瘸一拐地往更衣室走。走了几步，又回头，朝白煜挥挥手，“白总，那我先撤啦！明天训练别迟到哦！” 她走后，走廊里只剩下我和白煜。 “林芷楠，”白煜忽然开口，“我之前小看她了。也小看你了。” “白总现在知道了也不晚。”我整理着演出服的袖口，“媚媚是块璞玉，只要雕琢得当，价值不可估量。但她需要的是引导，不是控制。” 白煜深深看我一眼：“我明白。之前那些话……当我没说。你们按照自己的节奏发展，公司会全力支持。” 我点点头：“谢谢白总。” “该说谢谢的是我。”他顿了顿，“不止为今晚。” 我没再说什么，转身走向候场区。身后传来白煜离开的脚步声，有些轻快。 --- 我的独舞很顺利。五分钟，一曲融合了现代舞和古典元素的《破茧》，灯光追随着我的每一次伸展和旋转。台下很安静，能听到音乐和我喘息的声音。 结束时掌声热烈。我鞠躬谢幕，抬眼瞬间，看到后台入口处站着两个人——苏媚已经换上了舒适的平底鞋和外套，正朝我用力挥手。她身边站着阿Ken，他抱着手臂，朝我微微点头。 那一刻，心里某个角落柔软下来。 盛典结束已近午夜。回程的车上，苏媚彻底卸了劲，瘫在后座，把头靠在我肩上。 “jiejie，我好累……”她声音绵软，“脸笑僵了，脚也快断了。” “但很值得，不是吗？”我揉着她的头发，“今晚之后，圈内很多人都会记住‘苏媚’这个名字。不是作为‘楠媚CP’的一半，而是作为一个独立的、有潜力的新人。” “嗯。”她在我肩头蹭了蹭，“而且我发现，我好像……挺喜欢那种场合的。不是喜欢应酬，是喜欢那种……掌控全场的感觉。” 我笑了。这小狐狸，果然骨子里就有冒险和征服的基因。 “jiejie，”她忽然抬头看我，眼睛在昏暗的车厢里亮晶晶的，“你说……白总会因此对我刮目相看吗？还有Ken哥……他今晚看我的眼神，好像不太一样了。” 我看着她期待又忐忑的表情，心里那点微妙的情绪再次泛起——有骄傲，有醋意，但更多的是一种“我家有女初长成”的欣慰。 “会。”我捏捏她的脸，“但媚媚，记住jiejie的话——无论你飞多高，走多远，都要清楚自己想要什么。不要被一时的光环迷惑，也不要为了任何人改变自己的本性。” 她认真点头：“我知道。我就是我，是jiejie的小狐狸精。” 车窗外，城市夜景飞速倒退。远处会展中心的霓虹还未熄灭，像一场华丽梦境残留的光晕。 我搂紧苏媚，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和心跳。 前路还长，风雨未知。 但至少今夜，我们赢得了一场漂亮的战役。 而那只曾经只会撒娇耍赖的小狐狸，终于露出了她锋利的爪牙，和足以魅惑众生的、耀眼的光芒。 ---